五问中国废纸之第四问:中国废纸回收体系发展与未来?

第二届废纸分会会员大会暨第二届中国回收纸行业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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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废纸打包行业兴起于1997年，20年间国内废纸从1800万吨增长到4700万吨，很多从废纸打包赚到第一桶金的个体商户靠勤劳智慧成长为民营企业。废纸打包业的快速发展是在2005年以后的十年，有实力的民营、国有资本进入行业，造纸厂布局采购前端，加上日本、新加坡等一些境外打包商的介入，将中国废纸打包带入规模化和行业化发展，出现了全国性连锁回收企业、区域打包龙头、造纸厂下属打包厂、贸易商、小微打包厂多层次的行业结构。（以下节选中再生协会唐艳菊《政策与市场双重变革下，中国废纸回收利用行业何去何从？》）

2013年开始的宏观经济调整给造纸行业带来了一段时期的需求疲软，直接导致废纸价格下跌，回收行业不景气，在企业逆境中寻求发展的过程中，呈现了一些新的发展态势。

（一）个体小微打包厂退出，大型企业转型，中坚力量成长。

2014年废纸价格持续走低，而城市劳动力成本、地租成本、物流成本、资金压力都在上涨，北京、上海、广州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回收行业的用工荒。进入市场时间短、资金周转能力差、单位运输成本高、销售渠道不畅的小微打包厂在竞争中退出。据调研，北京的废纸供应散户减少了25%，送货量也同比缩减了10%。

在另一端，全国性的大型回收企业面临的情况更加复杂，规范经营带来的设备厂房投入成本、管理成本、运营成本、税收成本都使企业处于竞争劣势，如何在不公平竞争中自处，成为大型企业面临的严峻挑战，转型成为这些企业的共同选择。有的从废纸回收转到了其他废旧物资的回收，如废家电、废塑料等，有的从分拣加工转为贸易金融，有的积极探索“互联网+”带来的新的价值增长点，搭建起在线交易和金融平台……

与上述两极相反的是，区域性龙头企业开始发力整合局部市场，他们大多是2005年以后成长起来的民营企业，深谙回收的经营之道，靠精细化管理和资源聚合能力垄断区域废纸市场。这些崛起的民营打包厂年经营量都超过10万吨，下属的打包厂至少4家以上，布局在城市四角，并逐渐向回收前端延伸，经营品种也从单纯废纸经营向废塑料、废金属扩展。虽然这些年轻的企业家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连锁经营的概念，但他们已经将之付诸于实际行动，在下设的打包厂制定统一的岗位设置，统一的激励机制，统一的质检标准和定价机制，统一的销售规则，统一的物流配送等等，靠规模经济大幅降低了回收成本，使区域内的小微打包厂淘汰出局。

（二）造纸厂再一次向回收发力，凭借销售优势建立回收渠道。

随着造纸行业落后产能淘汰逐步到位以及进口废纸审批的缩紧，加上《资源综合利用产品和劳务增值税优惠目录》（财税[2015]78号文）发布，一些实力雄厚的大型纸厂再一次将目光聚焦到了废纸采购渠道的建设。一是为了更有效的控制国内原料的质量和成本，另一个目的却是看好国内回收的发展前景，趁机多元化自己的业务板块，向回收要利润。这些纸厂多是在原有的国内废纸采购部门基础上扩充力量，寻找每个地区有实力的打包厂深入合作，通过资金、场地、销售条件等优势整合具备成长性的打包厂，形成供应链同盟，在同等条件下保障自己纸厂的优先供应，同时也与其他纸厂保持着合作关系，并将外部供应作为长期战略定位。这种模式与德国、日本极为类似。

（三）互联网+回收、交易、金融推动行业模式创新，废纸回收企业向全品种、全链条、回收末梢转型。

2015年是互联网+病毒式渗透到各行业的一年，再生资源行业也不例外，出现了众多“互联网+回收”、“互联网+交易”、“互联网+金融”的新兴模式和企业，掀起了全国“互联网+再生资源”的狂热。最先出现的是旧手机回收平台“爱回收”，紧接着出现了专门收旧衣服的“回收通”、上门回收+上门销售的“再生活”，废品回收+旧物管理的“9贝壳”、全品种回收的“回收哥”和“帮到家”……截至2015年底，初步统计有运营的互联网+回收至少30家。国家发改委在刚刚公布的《互联网+绿色生态三年行动实施方案》中再一次明确了对互联网+创新再生资源回收模式的支持。废纸作为生活废弃物中数量最大产生频次最高的品类，将因互联网的介入改变原有的回收链条，中间商被挤出，打包厂可以凭借在线回收直插社区超市等产废末梢，向全品种回收转型。除了回收，再生资源的电子交易和金融平台也在各地出现，其中规模较大的有大连再生资源交易所、重庆再生资源交易中心等，不仅实现在线交易，更重要的是借助交易过程中产生的仓单和信用数据进行仓单质押、供应链金融等融资服务。

（四）再生资源与城市垃圾收运“两网合一”将使回收行业重新定位。

随着劳动力工资和城市地租成本的不断上涨以及下游需求疲软，再生资源回收行业的利润空间越来越小，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一些低值的废旧木材、废旧纺织品等再生资源出现了无人回收的现象，直接流入到城市垃圾收运体系，大幅提高了垃圾处理成本，填埋压力增大。在这种情势下，广州率先走出了将低值废弃物纳入城市垃圾处理工作当中的重要一步，用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委托第三方企业对低值废弃物进行回收利用，从而实现垃圾减量。北京也在积极探索再生资源回收与城市环卫“两网合一”的模式，北京环卫集团打造的“京环模式”便是借助自身的环卫资源整合再生资源回收网络，并向下延伸至造纸、废旧纺织品利用等生产环节，形成从社区到工厂的逆物流链。再生资源回收本属于商贸服务业，而随着经济的发展，回收成本将越来越高，从事回收的人员将逐渐减少，这时再生资源的经济属性将弱化，取而代之的是环保属性凸显，再生资源回收作为公共性服务必须由政府买单。而能够有资格承担政府委托任务的一定是经营规范、回收网络健全、销售渠道通畅的回收企业。

（一）融合。

首先，打包厂与前端回收网络的融合。单项经营打包的企业会由于成本的攀升而被淘汰，产废者（企业、超市、居民）与打包厂之间的贸易环节将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物流服务的提供，打包厂要么自建物流要么委托第三方回收，这期间要支付的仅仅是物流费。这种回收与打包的一体化将成为未来回收业的主流模式。

其次，打包企业之间的融合。为了改变区域市场的价格战、税票战、掺假战等恶性竞争，有责任和远见的打包企业将会自发结成供应商同盟，以统一的价格、统一的品质、统一的销售渠道面对各自的纸厂客户，对区域内的纸厂形成一致的供货行为，从而获取集体的定价权和话语权，稳定局部市场价格，对纸厂造成一定的牵制。

第三，造纸厂与大型回收企业的融合。资金雄厚、货源充足的大型回收企业为了在竞争中取得有利地位愿与造纸厂联合，而纸厂为了化解资金和原料压力、规范内部管理，也希望与大型回收企业深入合作，合作将突破现有战略同盟的形式，向股权渗透等深入合作转化。

第四，废纸回收和环卫体系的融合。这是“两网融合”的必然结果，伴随劳动力工资的上涨，废纸也终将由于利润微薄而无人回收，借助垃圾分类直接流入环卫清运体系。回收企业作为资源利用的专业主体，无论在清运前介入还是清运后介入，都需要与环卫体系的高度融合。

（二）集中。

未来废纸回收行业集中度将提高，区域龙头企业的市场占有率会大幅提高，全国将形成若干大型回收集团，通过搭建废纸交易中心、物流平台、资金平台等整合全国打包厂和造纸厂资源。废纸回收链条也将缩短，环节减少，大型区域交易中心、打包厂、回收物流、互联网将构建成新型回收体系。

（三）规范。

回收行业将自发自觉的规范，也会在外来进入者带动下逐渐规范。规范经营是民营企业永续发展的必然选择，是引入投资者的前提，是与大型造纸企业平等合作的基础，也是获得国家产业政策支持的先决条件。当废品回收的一代、二代人员老去时，第三代接班的90后、00后从小接受的是现代企业管理制度的教育和理念，他们能传承的必须是制度完整流程规范的企业。